年度考核三个领域,以数据和事实说话,实行量化,轮至末位的,直接淘汰。
次坞镇党委书记陈仲明,在乡镇工作已长达10年。他坦言,新一轮考核是他遇到的最严厉的制度。“每天都像在走钢丝。”陈仲明同时表示,通过工作创新得分,则像一把火燃烧在他心里,“争取加分,跑到前面去。”
这一压力机制,目的是把干部逼到“一线”,实现全员下村。诸暨市委组织部有关人士表示,去年起该市推行乡镇班子成员“包村”制度,全市502个行政村(居)都有一名乡镇班子成员负责“承包”。
与此相关的制度还包括干部“驻村”、“联户”、值班、住夜等系列措施,制度考核极为细化。如乡镇干部驻村制度,要求其办公室直接设到村里,日常工作均在村里,而驻村干部对该村的违法建筑、信访等负有直接责任。
对群众的熟悉度,被作为考核驻村干部的硬性指标,要求对村两委会成员、村民小组长、党员和村民代表“找得到门、叫得上名”,市委组织部则通过现场抽样调查等方式对此进行考核。
考核压力,也传导给了村干部。“三资”管理、“四不”公开承诺、“四违”零容忍、村级小额工程管理、村级零招待等内容,是村干部的刚性工作要求。完不成任务的,一票否决。“打造一支规矩型村官队伍,让无所作为者无容身之地。”诸暨市委组织部有关人士透露,去年24名村主职干部因达不到要求,被就地免职。
江藻是一个落后的农业镇。去年履新的党委书记赵文中,此前是诸暨市政法委的官员。“江藻的发展犹如一潭死水,让我寝食难安。”为此,赵文中放了“三把火”:对开会迟到者通报批评,之前涣散的会风顿时扭转;实行会议点评制,在会议上公开批评后进村;对所有村级实事工程进行每季度督察,不完成任务就点名批评。
在这“三把火”中,江藻两名不合格的村支书被就地免职,“动真格”的消息传遍江藻。紧接着,今年江藻推出项目管理制,对25项重点工作进行细化,进行实绩竞赛,奖优惩劣,“很多人终于开始走路都在小跑步前进了”。
放权
干部下沉,工作重心下沉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3月7日,诸暨市发改局局长朱红伟签署了一份文件,200多个政府性投资项目一次性审批,之前的项目建议书审批等环节一概取消。“我的工作目标,是以后镇长、科长不用为项目跑到我办公室。”朱红伟说。
“能放则放,否则是逆潮流而动。”朱红伟表示,实现矛盾不出村镇,基础是办事不出村镇。为此,被看成实权部门的发改局主动自我革命,率先放权,并“把该取消的都取消,一项都不留”。
发改局的动作,无疑是对诸暨市委书记钱三雄数次在大会上提及的“部门围绕乡镇转”的有力回应。对于这一转变,当地多名乡镇干部深有体会地说:“之前我们是‘孙子’,谁都管得着,去年开始就不一样了。”
对乡镇基层的放权,出发点基于绩效,而绩效考核的结果则决定着乡镇干部的前程与收入。通过绩效考核,同样级别的干部,收入相差1万多元,而今年的差距将拉得更大。
更为重要的是,是否有乡镇基层工作经历,在乡镇干得好不好,已成为官员升迁的最重要依据。“考核结果决定着这名干部是否能提拔。”诸暨市委组织部负责人表示。
当地材料显示,通过新一轮换届,诸暨98%以上的乡镇、部门“一把手”都有乡镇工作经验。目前,诸暨提拔副局级以上干部,考虑人选的重点是看其是否具有乡镇工作经历。